张相阁：着力发展养老金融的四大突破口

大力发展养老金融是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关键举措，是实现养老事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促进经济发展和提升人民福祉的必由之路。中央金融会议明确将“养老金融”列入推动金融高质量发展的“五篇大文章”，发展养老金融势在必行。然而我国养老金融发展还处在初步探索阶段，养老金融结构失衡、养老金融产品单一、养老融资渠道不畅、配套规章制度缺位以及国民养老意识薄弱等问题成为制约养老金融发展的痛点难点。针对以上突出问题，亟需突破养老金融发展瓶颈，助推养老体系均衡发展。

完善养老金融顶层设计 

我国养老事业发展坚持党委领导、政府主导、社会参与、全民行动的思想，推进以三支柱养老构建我国多元养老服务体系，其中第一支柱是指基本养老保险，第二支柱是指企（职）业年金，第三支柱是指个人养老金。从当前实际出发，我国三支柱养老体系发展存在结构失衡现象。基于我国人口压力，第一支柱承担了主要保障责任，其发展有利于促进再分配，是我国养老体系的基础，但其发展较依赖政府补贴并且保障能力有限。鉴于此，需在保证第一支柱可持续性的同时，促进第二、三支柱发展，提高其在养老体系中的规模，构建多元养老服务体系。一方面，积极探索第三支柱个人养老账户的建立，依托账户实现缴费、查询以及投资等功能，通过账户对接养老金融产品，为群众提供更多的选择权和自主性。同时，打通二、三支柱间的联系，实现二、三支柱的灵活衔接和转换贯通，提高养老金体系的灵活性和效率性，提升制度吸引性。另一方面，积极探索税收政策对养老体系支持力度，加大税收政策力度，并扩大其范围。提升企业年金的免税额度，鼓励企业，特别是民营中小企业建立企业年金制度，扩大企业年金覆盖范围。探索建立“EET+TEE”模式，对收入达到起征点的采取EET模式，未达到的采取TEE模式，对于低收入人群采取直接补贴的形式，提升低收入人群参与养老金融的积极性。进一步加强二三支柱间的联动，推动税优政策的对接，提升养老投资的灵活性，增强制度吸引力。

拓宽养老产业融资渠道

截至2022年，我国养老产业市场规模约9.4万亿元，全国共有各类养老机构38.7万个，充分彰显了我国养老产业市场的广阔的发展空间。但现阶段养老产业多集中在医疗服务、养老用品及地产等方面，资金需求大且回报周期长，亟需配套政策及金融大力支持。此外，养老产业融资多为轻资产，缺乏土地、房产等抵押担保物，难以获得长期贷款。因此，还需进一步细化养老产业专项政策，引导社会各方主体加大对养老产业的投融资支持。一方面，对接养老产业建设期以及运营期需求，结合养老产业特性颁布相应政策。探索地方政府建立养老产业扶持以及引导基金，以专项支持和税收优惠等方式提高养老产业建设。积极运用政策性贷款、地方债以及普惠养老再贷款等工具，为养老产业提供低成本、中长期的融资能力，提升养老产业运营能力。另一方面，深化养老产业和金融业之间的融合，创新PPP模式，实现利益共享和风险共担，降低养老企业的运作成本和风险。积极发挥商业银行综合金融平台的作用，加大银行的信贷支持力度，加强政企银合作，探索银行对养老产业中长期授信与管理机制。鼓励各地积极开展REITs试点，探索REITs制度设计与我国实际情况相结合的道路，制定对应的规章制度，拓宽养老产业融资渠道，推动养老产业健康发展。

完善养老金融服务体系 

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人们对养老金融产品的需求逐渐增加。研究指出，有50.99%的调查对象认为有必要在40岁之前参与养老储备。但截至2022年末，个人养老金缴费资金仍有40%以活期存款的形式留存账上，人们更愿意以银行存款、养老保险等方式参与养老财富的储备，对于基金、股票等产品的参与度不高，意味着养老金融产品供需匹配欠佳。此外，养老机构发展参差不齐，床位难以满足日常需求，每百位老人拥有床位数不足4%，和医疗、康复以及保险等行业缺乏互通，难以提供高品质专业服务。鉴于此，亟需结合民众需求创新养老金融产品，规范养老市场运营模式，实现养老产业的良性发展。一方面，探索长期护理保险、住房反向抵押贷款和生命发展基金等做法，并与我国实际情况相结合设计养老金融产品，丰富养老金融产品的多样性。提高养老金融产品的针对性，根据用户需求以及风险承受能力设计养老金融产品，提供多元化选择。另一方面，利用金融科技手段，提高养老金融产品的服务。借助大数据等新兴技术，搭建养老金融线上服务平台，围绕客户需求与医院、养老院、社区、保险等联动，形成线上线下服务融合的协同效应。金融科技的运用还有助于提高金融机构运营效率与风险管理能力，保护养老数据安全，提高产业安全性。利用人工智能为老年人开展定制化服务，提高养老产业的服务品质，满足客户个性化需求。

强化政府养老金融监管 

受传统观念影响，“家庭养老”观念深入人心，导致国民养老意识薄弱，对金融知识缺乏认知，人们更倾向于参与定期存款、保险等稳定收益产品，对风险较高产品的接受度不高，制约其他养老金融产品发展。有研究指出，目前公众的养老金融水平刚达到及格线，养老金融素养与人们在金融活动中受诈骗率呈负相关关系，有11.45%的调查对象在金融投资中有受骗经历，其中老年人占比较高。鉴于此，亟需加强养老金融的宣传教育，提高国民养老金融素养，强化政府养老金融监管。一方面，政府、金融机构、行业协会应积极开展养老金融知识普及工作。编制养老理财手册，利用医院、社区等场所，根据用户年龄、需求等特点，开展养老金融知识科普讲座，提升公众的养老金融素养及规划意识。借助公众号以及短视频等新媒体手段，以更加通俗易懂的话语以及视频的方式，开展常态化金融知识普及以及防诈骗宣传。另一方面，加强政府对养老金融市场的监管，对养老金融产品标准、准入门槛及风险监控等做出规定，压实主体责任。严厉打击金融诈骗行为，制作防诈骗视频并在医院、地铁、金融机构等公共场所传播，并利用金融科技手段，及时对用户可能遇到的金融诈骗行为做出警示，保障用户的合法权益。

作者：河南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张相阁

来源：《社会科学报》总第1929期2版